漫畫–應該愛的男人–应该爱的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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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玉寫信
阿青:
我終久到日內瓦了!
啞鬼 小說
今天是我達到波多黎各的第十二天,不過有時還不敢確信,當和氣在做夢。更進一步有屢次夜半寤,我道還睡在江陰津巴布韋街麗月姐那間蝸居子裡。直到我伸頭出去,睃窗外新宿那些紅紅綠綠的齋月燈,才鬆了一氣:盡然到了張家港了!這次跳船猛不防的萬事大吉,全靠龍船長愛神爺。我把謎底都語了他,自是還施了一點反間計,魁星爺明白我到伊朗是去找自已的老爹,善心大動,不惟讓我開溜,還介紹我到“大正旦”神州安排去辦事。“大元旦”的業主往時也是翠華號的議長,亦然也跳了船,對我還很垂問。誰說大千世界一去不復返好人?龍王爺實屬個活菩薩,以後我沸騰了,終將替他立個畢生靈牌。你安定,我在翠華號上並過眼煙雲讓那幅爛潛水員動過一根毛。有一下湖南佬要認我做“契弟”,他拿了一件開什米的絨坎肩,綏遠貨,要送給我,不得了水鹿野郎想打小爺的解數呢!我對他說:“我剛生過淋病。”他瞪了我一眼,把那件背心又拿了歸來。
開羅叫人抑制、叫人入神、叫人心驚膽跳!昨日我去逛銀座,眼見那樣多的車輛、人、高樓,我求知若渴跳風起雲涌吼三喝四。銀座就是咱們的祁町,只是要比翦町頎長一了不得,說到作派,那就更不能比了!我看巴布亞新幾內亞佬闊得很呀!穿的戴的,個個有車。我融融這裡的繁華,百貨公司之多之大,進不起進去閒蕩也是好的。無怪乎我可憐野郎老爸要替資生堂辦事,我到銀座最大的一家百貨店鬆木屋,見狀資生堂的化妝品佔了七樓一層樓!乖乖,名堂之多,嚇活人的。想得到道,或許從此我也在資生堂謀得到一份事情呢,唯恐爬得比我老爸的身價還高,恁,我阿母便不愁水粉胭脂擦了!但是該署都還言之過早,我即最大的窩心是不會說南非共和國話,滿街嘰嘰嗚嗚的東洋屁,一句也生疏,啞吧相似,只好隨後他們打恭作揖裝熟稔。獨我的美文課已經啓動了,師資是“大三元”的三廚,亦然一個跳船的船員,在摩洛哥積年累月,是個地道“老蘭州”。着重課他教我,西文放炮稱呼“塞股死、塞股死”。我學得神速,他認爲我的拉丁文頗有未來。好的開始,是失敗的一半,這是咱小學校長曉咱倆的。
實際上我在“大三元”的作工是在廚房裡打雜,從拔雞毛、剝蝦殼,到涮鍋洗竈。何如氟碘雞、灰鼠石首魚,在臺北烹飪校園學的那一套,此處全派不上用場。“大元旦”的大司務兇如魔鬼,連行東都讓他三分。我的糰粉剝慢了些,他便直起兩隻眼罵大門。我本來遜色駁斥,高人聰,如今我的尾翼羽毛還沒長齊,臨時聲吞氣忍。惟獨我趁他沒專注,他炒的那盆茄汁蝦仁,間兩隻最小的咖喱,我手一拈,便下了肚。我方今睡在“大大年初一”二樓一間倉庫裡,機動半空中僅僅四個榻榻米大。倉庫裡堆滿了海米、幹鮑、蒜瓣、鹹魚、松花蛋,十全球來,我已經被薰陶得香臭不分了。而科羅拉多的房租貴得動魄驚心,比瀋陽起碼高十倍。有其一四個榻榻米的地帶睡迷亂,至多眼下我仍舊很得志了。但是不時中宵敗子回頭,會思悟惠安,想開爾等。你呢,阿青,你好嗎?小敏呢?老鼠酷小偷呢?顧夫子就替我問訊,我會給他致信稟報的。倘趙無常那批老玻問起來,別報告她們我在“大正旦”打雜,你跟他們說:王小玉在長沙市抖得很呀!
祝
來年陶然
小玉
十二月卅日
又:你訛誤老笑我做雞冠花夢嗎?從前我的夢裡果然備月光花了。新年春季,粉代萬年青開的天道,我會穿了防寒服在蘋果樹下照張照片寄給你。
給小玉的信
小玉:
接到你的信,吾儕才鬆了一鼓作氣。這幾天我經常跟吳敏說,不知小玉跳船跳登岸並未,有逝給斯洛伐克內閣捉了去。我把你的信拿去給吳敏看,他—快活,便去買一瓶色酒回,咱兩人對飲了幾大杯,爲你慶祝。俺們說,小玉總算是個奸宄,該當何論就讓他混到膠州去了!你信上把濟南市說成個塵,我看你親愛,不亦樂乎的原樣。你快去品嚐北京城的“沙西米”,下次寫信通告我們是怎麼着味道。前日在譚町你猜我遇上誰?老周!死胖阿公也聽聞你去了巴哈馬,酸辛地對我曰:“外傳殺粵菜貨賣到蘇里南共和國去了?我看他在宜興也賣不出幾文錢!”我漫不經心地答道:“家庭不得了港澳臺僑乾爹接他去了,小玉致信說,乾爹剛帶他去箱概洗過冷泉澡呢。”老周哈哈獰笑了兩聲,我看他最少也信了半拉子。
打你遠離後,我們夫圈子裡,橫過阻滯,負有很大的思新求變。俺們安靜鄉專業收歇了。“春申大公報”充分樊仁又寫了兩篇簡報,與此同時愈寫愈明,只差沒把盛公的名字點出來。一品紅董事長就此沉悶不勝,傳說他秘而不宣還塞了森錢,才把百般爛記者的嘴攔。自,咱穩定性鄉就開不下去了。老師傅最不是味兒,轅門的那天,師傅跟我們幾個私在風平浪靜故鄉喝的爛醉如泥,師傅對我們操:“男兒們,爾等敦睦飛吧,師傅顧不上你們了。”說着便掉下了兩滴涕來,可把阿雄仔屁滾尿流了,拉着老師傅的手直叫達達。上個週日我經安閒鄉的售票口,一度換了新主,改名字叫“香妃”,成個招徠阿拉伯人的飲食店,時有所聞有酒女陪酒的。
我目前在巴山北路的“圓臺”當酒保,這是一家尖端酒樓,蠻有情調。此地的買主也很高檔,大多數是來約會談戀愛的哥兒姐兒,一杯香茅酒泡一夜。我的薪給還正確,三千塊一度月,該署哥兒公開女朋友的面,小費給得老大甜。我的就業還算容易,調完酒,便坐着聽傳真機裡翻來覆去的“藍色蘇伊士運河”。我已搬出傅老人家的家了,傅丈人遺囑裡把他的房子捐給了靈光育幼院。極光的審計長來把房收走了。傅老爹前周在實用育幼口裡認養了一度殘障孩子家,他叫傅天賜,生上來便隕滅手的。從前我常去看他,教他用嘴巴寫字。我也去看過麗月姐,憐惜她把我輩平昔那間房租走了,再不我會搬回巴縣街的,我歡欣鼓舞吃阿巴桑做的柔魚炒家常菜。麗月姐叮囑我,你孃親知曉你跳右舷了岸,笑得口都歪了。她說她在等你接她到包頭去呢。我此刻住在大龍峒,房租微貴了些,只是屋子還寬敞,透氣也不賴,以石沉大海鮑魚臭!
吳敏也找了一份專職,在林森北路凱撒琳西餐廳當侍者。惟近些年他很鬧心,他的張老公,那個“刀疤王五”不知何許,去年聖誕夜,橫多喝了點酒,沖涼的下,一跤跌在浴缸裡便中了風,風癱,現時還躺在馬偕衛生站裡。吳敏時時下了班得去奉養他,有一次吳敏拉了我聯合去,張讀書人的姿態渾然脫了形,以前那份繪聲繪色死勁兒全不見了,象只泄了氣的氣球,軟趴趴地躺在病牀上,眼睛斜了,頜也歪了,但是秉性卻變得愈更火性,把吳敏罵得蟠,東也誤,西也訛。撤出診療所,我對吳敏說:“小敏,到了這稼穡步,你還能經得住,還不機智離去他算了?”吳敏凜若冰霜地對我商量:“這是爭話?他現更用得着我,我可以莫寸心,就這一來滾蛋!”我看吳敏亦然個苦命人,一度張文人學士早已夠他受的了,又累加他殺賭棍老爸。他老爹跟他叔父一家吵翻了,也跑到鹽田來投奔他。吳敏又要侍弄病夫,又要照料椿。也虧他,甚至於還頂得住,淡去垮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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